上篇:群众
1.新情况
2024年官方统计的群众运动数量和规模,达到历史新高。大家也能在身边感受到,觉醒的人已经变多了,斗争看起来多么激烈。这说明本次经济危机已经有了松动统治的趋势,共同富裕的谎言正在失信。这就是资本扩张的繁荣假象终将失效,要走向帝国主义的道理。
但这并不能说明特色已经面临了统治危机并已经成为帝国主义。帝国热战首次爆发后,列宁表示,要开始起义,就要群众普遍反抗,让当局的统治无法照旧下去。很显然,特色从复辟以来贯彻的镇压和独裁路线,成功处理了去年的群众运动,并没有出现决策分歧。这说明工人的力量(觉悟、组织性、战斗性)还不足,也就是我们的政治力量和组织力量均不足。
去年铺天盖地的“红色”宣传增加了,好像是培养了大批危险的网左,有人还认为审核出了问题。其实这只是中央阻止马列主义传播的策略,它没有引导人们正视历史和马列思想,意在培养十月烽火主义、薄熙来主义等等新的修正主义者,并提前为未来体制内的改良派创造舆论。在审查严格的平台,只言片语不可信,你统计的“公社怀念者”,可能转头就赞颂习主席弘扬儒家“天下为公”,也不能武断地分出左派右派。特色知道这一点,所以使用禁言封号的方式,满足用户的镇压梦。
当然,以上也可以说明,革命者在发现新的薄弱环节后,有了新的活动空间。这前提是要主动地调查交流,弄清楚具体情况。有人觉得这很危险,其实是一种主观主义。下面是我的一些观察和推测。
2.旧情况
我们的思想是如何演化到今天的,是觉悟还是另一种受骗?要弄清谁能革命,有多革命,就要首先从阶级分析出发,研究包括自己在内的群众思想基础。革命要求人民团结,反革命就要人民分化。我们现在正缺少相关研究,而且难以有效地分析新的矛盾。
特色当权派。他们的经济立场就是反人民,但是不排除他们有不满现状的先进分子。有的人这时候会想到薄熙来,他们不知道,这种公开的左派官僚,实际上就是作秀以谋求政治资本。他的落马也说明了,官场排斥试图越权的野心家,而不是特色发现了革命分子。正确的做法是,动用权力秘密地团结人民,增强工人力量,充当特色打击政治骗子,谁也看不见。所以我们现在不用指望当权派。
私人资本家。左派同情者会用金钱增加革命容错率,比如提供网络服务、帮助革命文化传播,或者民主化争取政治活动空间。但是他们不会露面,因为他们既被当权派和右派打压,又争夺市场,还要保卫现代生活,不搞破坏就是帮忙。所以我们也不用指望他们。
体制内外资本家的分赃,现在只体现在政协会议。有的人一厢情愿地以为,已经能团结资产阶级反对派了,这就夸大了他们的内部矛盾。他们把阶级矛盾隐藏起来,转嫁到人民内部,只有无产阶级立场的人,才能发现这一阴谋。但有人仅重复地揭露这个骗术,不研究他们的方法,这样可不能在政治上团结起革命的人民。
小资。合作而非雇佣地劳动,亦正亦邪。小资的身份并不是一个罪名,类似童润中事件,小资的左转,可以反映形势。他们经济生活摇摆不定,所以能体现出社会上各种主流思潮。由于地位同病相怜,小资的话术还能吸引很多学生。我们不要一厢情愿去讨好,也不要自负的否定,而要用马列主义分析和批判这些思想,给他们自主选择的机会,才能争取到小资左翼真正的帮手。他们自由散漫,但是有技术,可以在组织内承担繁重的任务,当然这不是必要的。这些帮手也知道,工人必须专政,如果自己不融工,就别要求权力。所以要求工人和小资分享权力的人也是骗子。这就是团结和斗争的策略。
工人,受雇佣而无权无自由,是革命的主角。我们说融工,不仅限于进厂,还有外卖员、白领、教师等等。融工是为了把他们组织起来,不然没法发起革命。对革命者而言,有机会当然要尽可能的组织,既促进思想建设,又可以加速宣传。但是全局来看,现在首要任务不是组织,而是普遍的宣传。所以不切实际,模糊化先锋队理论,以偏概全、舞文弄墨的人,是骗子。
忽略工人的落后思想和群体,就会崇拜自发性。革命与反革命都要争取工人,所以工人受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影响最深,阶级需要组织,思想需要批判。但是和对小资的批判争取团结不同,批评工人是为了他们自己夺权。当今工人除了物质上无权,也在思想上没有独立性,受困于资本主义的落后方面,比如拜金、家族、宗教、恋爱、诈骗。在这些方面,他们会先从资产阶级的进步思想获得一些启发,比如自由民主、人格独立、尊严理性、科学艺术,这正是我们接触工人之后直面的东西,不完全接替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并进化为工人革命的意识形态,就无法真正团结工人。说具体一点,就是要跟工人交朋友,帮助他们解决眼前的现实问题,再从现实问题出发激起他们的阶级意识。
工人的最底层是改革开放产生的大量农民工。不仅要看到无产阶级力量增强,也要看到农民的局限在工人身上暴露了出来。改革开放的发展表象具有很强的欺骗性,他们不知道自己过去怎么进的城,也无法分析遇到的新事物。他们看不到身边的成功人士背后的故事,只会短视地盲目模仿阶级跃迁,与其研究规律,不如拼命投机。他们被驯化成小市民,生活只有三姑六婆、柴米油盐、望子成龙,在独裁和迷信上寻找精神寄托。无知和落后在经济控制中,不自觉地伤害着子女,何况有的父母还主动施压。所以对子女来说,家庭身份大于阶级。我们不用试图批判改造他们长期形成的思想,而要自己追求经济独立(不是闹脾气的叛逆),首先打破他们在我们身上的幻想,才能激发老顽固的反思,经济地位平等后再当工人来改造。这就是独属于春风一代的年龄鸿沟,虽然年轻工人还残留着这些习性,但经济不稳较易改造,特色以后不会再有那么好骗的牛马了。
学生。自身不依靠劳动生存,所以不能切身地观察和批判资本主义。不止经济立场能共情,小资有社会经验,观察批判能力更强,所以学生容易崇拜他们,形成了无产阶级立场后,要更积极地批判小资思想。学生虽然不亲自劳动,但是能感受到身边人的劳动。由于经济上无存在感,学生不仅越来越卷,还承担了许多阶级矛盾的转移,比如学校暴政,父母打压,有的还有校园霸凌。它们堆积在学生身上而不消解,也没人帮忙或者倾诉,学生在精神上承受着极大的痛苦。
所以学生最有激情,但是最迷茫,寻找外界信仰的庇佑,有样学样地找共鸣,无论先进或落后。首先是最容易接触的落后思想,“吃得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”。中国家长对学校的幻想比学生还严重,普遍缺乏资本主义父母的教育职责,子女比西方的小孩遭受更严厉的”社会毒打“,变成更加恭顺的奴仆。资产阶级的驯化无孔不入,出社会并不是学生变得成熟或退缩的决定性因素。驯化的结果就是把内卷当作人生哲理,体现为自卑又敌视他人,傲慢又厌恶知识,拼命的站在既得利益者一边。
也有的学生发现了社会历史,察觉了生活背后的阶级斗争,把满腔的愤怒转移给了修正主义,顺带接触了一些左翼资料。但是思想不健全不成熟,导致更加痛苦和迷茫。即使有人较快的发现了现实中的希望,他们也会先急着脱离自身处境,政治冷淡变成乐子人。也有人在道德上反对,说不该享乐,但这不怀疑享乐这种需求本身,理所当然的把娱乐视为工作的敌人。这就是享乐主义的变种,青年需要摆脱它的影响,打破这些固有思维,再用马列主义重新构建。
同学之间的灌输要从校园生活入手,利用学生反父母反学校的情绪基础,针锋相对地破除落后思想。除了这些普遍情况外,学生群体还在持续分化。有的人厌学或家庭不和,早早离校打工经济独立,成为了工人群体的年轻力量。也有人成为了知识分子,熟悉了资本主义的先进部分,更容易接触马列主义,努力成为理论家和革命活动的先驱。
群众过去拥护党和毛主席,也没能用毛泽东思想打倒资产阶级。现在怀念毛主席的人多了,劣势并没有改变,不过是从特色反动的神像,变成了特色底下改良的神像。有的群众并非对马列主义一无所知,但不知道这是解决社会问题的唯一方向,而是当作众多意识形态的一员。他们看不到它的先进性和必要性,觉得旧一点的也够用,即使是反动的思想他们还幻想着能分自己一杯羹。我们要抓住空隙争取讨论,对症下药地传播革命立场。
3.经验
墙内是目前的群众公开阵地。平台掌握的不仅是信息,还有流量,但是很多人忽视了后者。现在有不少花钱买的墙内宣传账号,但是内容露骨遭到限流,既不能扩大宣传,又方便了平台锁定观看用户。内容上要避开敏感话题,隐藏观点,这是在无法转移平台的情况下达成的妥协。但是既然人类有记载以来的历史就是阶级斗争史,我们就可以用马列主义的观点,讲讲不敏感的历史。例如苏共党史、儒法斗争、国共内战、中共建党。这是值得我们去做的。
在技术上,特色不信任,也不任命低价雇佣的网警。因为他们并不忠诚,还私下接开盒赚外快。政府和网络服务商合作,收集个人信息,有必要时通知本地派出所,配合服务商开盒并传唤。他们知道革命者终将相聚,现在工运未成组织,所以他们线上不急,线下严防死守。如果不参加群众运动,墙内不公开往墙外阵地引流,墙外象征性的防护,不要让警察误以为你在报警(用鸿蒙 佛跳墙),基本上不会遭到上门。即使拿来冲业绩了,警察自己不懂政治,也不会过于为难,可以糊弄过去。那些混入组织、通过私聊抓捕革命者的人,是懂政治的国安。
我们现在用的网络服务,就是资产阶级提供的。我们要开展网络活动,就要交钱租服务。目前用墙外资本的服务,只是因为特色不能无条件地调取信息,只能监控,不能掌控。他们内部在竞争,所以总会有低价或者免费服务,而墙内是比较多的。所以我们要抓住他们的内部矛盾,学习白嫖和可利用的技术。但这不是要工人自掏腰包或者联合小资搞公益服务,现有的服务完全足够我们去利用,工人在技术方面额外的任务,不能超出编写和使用客户端的范围,而不像一些公益分子所说的全员完全技术化。
现在还要脱离电报。群组这一交流形式,详细记录成员的互动,而且保密性强,适合小组内开会、协商具体事项。但是群组人越多,讨论也越复杂,不再适合大范围的交流学习,这时候就需要大字报式的论坛形式,细分话题,便于查找整理。telegram正是用频道和置顶功能代替了论坛,但独裁的管理制度不变。现在还没有纯粹服务于交流的平台,同时满足安全、便利和自由。我们如果有这样的网络平台,就可以真正统一言论阵地,实现自由辩论,收集并打倒一切反动思潮,充分的宣传马列主义。
传播革命立场,唤起群众的政治生活,就是当前宣传的首要任务。建线下组织,线上平台是次要任务。确立无产阶级立场的人如何学习战斗,请看下篇。
下篇:革命者
1.只有旧情况
群众运动风起云涌,而左翼圈子还是2022年的风貌,对比之下越来越落后。思想上,舆论阵地观点混乱,信息杂糅,一个新问题并不以一个新回答告终,而是不定时的重复被提起。组织上,当一个人不水群了,他要么进入了某小组的学习会,把话题在组内消化,要么回归了现实生活或是炸号了,大量路人的学习还是放养状态。政治上,我们分析新事物的能力不足,跟网斗和捣乱分子浪费了太多时间,并且难以融入圈外的群众。
有部分原因是因为2022年新人开始涌入后,旧的革命者没有改变以往的运作方式。经济危机前马列主义并不流行,小组从呼朋引伴、寻找同志出发,通过建交流群、开语音会议、搞读书会等方式,增加革命人手。而如今“同志”已经过剩,需要用新的方式扩大宣传的规模,准备与更广大的群众结合。
思想政治的力量不足,就要用人为的、妥协的组织方法去暂时补救。抗日时期,共产党打的也不是马列主义旗帜。有些同志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,要知道,当今的历史和现实理论已经足以教育出革命的人民,无需再拉帮结派。现在我们面对的紧要问题,是理论浅薄、思想落后。
2.马列主义的起点
马克思主义作为无产阶级的革命学说,是在斗争中发展的。如果我们要想真正掌握这一理论武器,防止修正主义者破坏,就要研究它的发展历程,了解它在各个矛盾之中所持的观点和立场。在此重述历史还有两个目的:
1.马克思主义伴随资本主义而生,经济基础不灭,反对派思潮从未消失,本文试图在社会历史上归纳这些思想,便于大家在批判和宣传时找到方向。
2.新时代的经院主义学究试图反对第一个目的,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来搅浑水和稀泥,阻止人民学习和批判。本文试图找回各路的观点核心,公之于众。
哲学是马克思主义的核心。我们以此观察当今社会和过去的历史得出规律,并研究必然的无产阶级革命和专政。所以要反社会主义,就必须传播唯心主义及其过时的片面政治经济理论。为了快速普及,本文不着重揭露这些套路,只讲运动的历史。
国家是统治者的镇压工具,所以不消灭现成国家机器(革命)就无法摆脱压迫,不建立自己的国家(专政)就无法维持胜利。1840年代的工人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,普遍信仰无政府主义。当时代言人是蒲鲁东,他宣扬废除政府,保留私有制,用银行帮助工人购买生产资料,变成小资。蒲鲁东主义体现了小资被新兴大资本排挤,想回到工业革命之前的追求。统治者不会主动调和,所以一厢情愿的阶级调和就是开历史倒车,搞阶级斗争才是推动历史发展。马克思为了向工人揭露,把之前的各种批判著作浓缩成了《共宣》。
随后法国爆发了二月革命。此前资本家成功逼迫政府推行民主化,而专制王朝阳奉阴违,引起公愤。资本家减弱了反抗,但是工人和学生没有。于是一些资本家团结起工人,建立了法兰西第二共和国。新政权很快取消了运动中工人争取到的必要生存权利,走投无路的工人又发动了起义。资本家让旧贵族消灭了起义军,王室又复辟了。
于是工人意识到了必须夺资本家的权,消灭私有制,他们建立了马克思领导的第一国际。无政府主义就更新了,巴枯宁说,自己完善了蒲鲁东主义,开始反对私有制。他说剥削源于国家而非阶级,要破产者和流民密谋推翻政府,达到个人完全自由,各阶级平等。这就是后来无政府主义的基本面貌,无视工人组织,反对革命、专政,跑步进入共产主义。它在当时反映了小资私有梦破灭后的绝望。1870年法国革命,巴枯宁通过政变控制了里昂,宣布废除政府,接着被军队赶走了。随后巴黎公社建立,无产阶级首次夺权,但政权内部政见不合,忙着推行自己承诺的改良,不镇压反革命,所以很快灭亡了。
由于政治上的无能,巴枯宁晚年破坏运动。这反而助长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,导致统治者发现,与其抵抗马克思学说,不如修正它,于是联合了第一个内奸拉萨尔。他早年在工人中吹捧德皇俾斯麦是明君,叫工人去争取普选权代替革命,通过议会建立全民性质的国家,就可以消除阶级矛盾。为了武装起政治理论,他说自己是黑格尔口中的救世主,然后用人口论维护雇佣经济,马克思早就公开反对了他,即使这样,他还说自己是马克思主义者。拉萨尔死的早,投机分子继承事业,他们很懂组织的重要性,建立了全德工人联合会。这是专门反对第一国际的小宗派,里面的工人被蒙蔽,警察也利用这个组织,在监视和绞杀先进分子。马克思秘密联系了组织的反对派,使得他们及时退出并参加了第一国际。
拉萨尔认为国家不是阶级镇压的机器,而是各阶级联合的共同体,并且要把国家永远保留下去,巴枯宁最初同时反对他和马克思。然而面对第一国际的进攻,双方冰释前嫌,同仇敌忾。联合会的拉萨尔派骗取了反对派的支持,在哥达出台了联合纲领。纲领混合了马克思的只言片语,但是不谈无产阶级专政,用又臭又长的拉萨尔主义填充,还说只有工人进步,其他阶级都是反动的一帮。反对派中计了,在政治和组织上都节节败退,走向投降。因此马克思写《哥达纲领批判》,清算拉萨尔主义。这在共宣以后,更详细地介绍了马克思主义,而且新增了对社会主义的定义。后来的杜林又说自己发现了新的社会主义,其实就是从哲学到社会学的全面进攻。恩格斯为了反击,写《反杜林论》,成为马克思主义最全面的论述。
考茨基继承了拉萨尔主义,在哥达纲领后的1891年德国社会民主党又通过了爱尔福特纲领。纲领仍然不提对社会实行改造的前提是无产阶级专政,他认为,只要让垄断的卡特尔组织发展到只剩下一个超级卡特尔的形式,社会主义就会实现,不需要无产阶级革命,不需要无产阶级专政,这就是他的超帝国主义论。他还认为只要让所有的人组成和平的议会,不用剥夺资产阶级的选举权,全民投票由多数人决定,无产阶级就拥有了选举权,就能够通过议会的方式和平过渡到社会主义。考茨基作为第二国际的中派,马恩死后秉持“和平中立”,阻止大会踢出伯恩施坦,导致机会主义彻底占领了第二国际。
以上是本身反马恩的学说。在革命和反革命的实践中,也有人退缩投降,比如伯恩施坦。恩格斯养他,他就宣传马主义;恩格斯死后,英国资本家养他,他就不装了,修正马主义。他看工运被镇压的惨,说是因为马克思过时了,不该那么暴力。他认为,垄断会消除资本主义危机,要报效祖国换取权益,共同富裕进入社会主义,后来拉萨尔把这一观点完善成了超帝国主义;辩证唯物主义也过时了,不如康德;马克思社会主义兴起后,他又说运动就是一切,目的无关紧要。革命工人被收买而叛变,反攻倒算,破坏极大。这告诉我们,组织中一旦找出机会主义,就标志着敌人发起了进攻,一定要不留余地的消灭,否则自己也要倒向反动。终结第二国际修正主义的人是列宁。
在俄国,资本主义落后,沙皇专制暴政。俄国人痛恨沙皇,民粹主义在知识分子中流行。他们抵触工业,认为资本主义可以避免,要建立富农统治的农民公社。他们下乡组织农民起义,被农民拒绝后又排斥群众,决定亲自密谋刺杀,但沙皇换人后继续暴政。民粹派的普列汉诺夫在国外接触了马克思主义后,成为俄国第一个马克思主义者,建立劳动解放社反对民粹派。但他同样不深入工人、残留着恐怖主义,夸大资本家革命性而贬低农民。
九十年代,俄国资本主义发展,罢工频发。列宁凭借过人的学识成为了一个马克思主义小组的领导,和彼得堡其他小组合并为斗争协会。他们到工厂调查融入工人,描述工人的具体情况写成时评(不是公式化水文),帮助工人获取外界信息,先组织罢工,后宣传社会主义。他们成功争取了工人,彼得堡发生了联合大罢工,又成功逼迫沙皇限制工时。其他地区的小组纷纷效仿,全国各地陆续成立了斗争协会;民粹主义也在工运中不攻自破,剩下的人代表落魄的富农与沙皇和解了,认为农民需要富农经济,进城被剥削是马克思的阴谋。列宁写《人民之友》终结了民粹派,强调工人是沙皇的掘墓人。
列宁和战友一并入狱后被流放,新领导成为经济派,忽视资本家需要政府保护财产,认为工人只需纯粹罢工讨薪,把资本家逼去反沙皇,让工人支持资本家领导革命。而同时,资产阶级已经开始跟沙皇合作,在沙皇官方刊物上宣传“合法马克思主义”,即西方先进资本主义,和斗争协会一起反对民粹派。不久各地的斗争协会联合起来成立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,但是由于经济派反对工人统治,这次建党只是一次宣告,不合并各个协会,回避革命问题,没有党纲和党中央。建党时机成熟了,各个协会不能再是小组状态。列宁回国后找到普列汉诺夫,和劳动解放社一起开创了秘密刊物《火星报》,意在统一工党的思想和组织。
政治报路线成功了,工党在二大上统一起来。党内又分裂成两个派别,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。孟什维克代表城市小资和落后工人,认为俄国的生产力等物质基础不足以进入社会主义,需要先走资,以列宁为代表的布尔什维克则反对孟什维克。这些人主要持有第二国际老修正主义的观点,代言人从普列汉诺夫到了苏汉诺夫,而托洛茨基则是这些孟什维克的换皮,认为没有西欧发达国家的革命,俄国革命就不能胜利。当时俄国的阶级矛盾激化已经发展到极点,孟什维克中这些观点的大量流行,是因为他们帮助资本家和沙皇反对即将到来的俄国革命。列宁在1916年提出了关于帝国主义和社会主义一国革命的理论,批判了托洛茨基的欧洲联邦口号,又在1917年写出了《四月提纲》和《奇谈与怪论》,批判了孟什维克和托洛茨基。孟什维克和资产阶级的临时政府不但没有终结革命,反而在一战中激起了更大的民愤。这些反对派最后的阴谋是提出反四月提纲,试图直接推迟十月革命,但他们没有成功。
布尔什维克消灭了临时政府,也接下了他们的烂摊子。国内还有资本家和富农破坏生产,国外帝国凶猛入侵,政权不保。列宁先调用军队力量征粮、镇反打仗,实行战时共产主义。国内富农和资本家趁机大肆破坏,导致只能先用倒退的新经济政策缓解危机。列宁亲自搞调和,心里很清楚,虽然苏维埃专政还在,但是国内有严重的后患,必须加强党组织,提高群众的政治觉悟,扩大社会主义生产关系,限制资产阶级法权和小农经济。这就是毛泽东继续革命论的前身。
但列宁没来得及亲自动手就去世了,任务交给了三人团。布哈林想通过停止对新经济政策的限制,任由资本主义发展,和平长入社会主义;托洛茨基不顾国内危机,想发动红军攻下其他资本主义国家。由于斯大林在党内是多数派,他们在组织上失利,就开始私下串联,不仅犯了思想错误,还犯了组织错误,并且一犯再犯,直到宣布新纲领,煽动民众反对党中央,另立新中央,说什么丧失了党内民主不可饶恕,最终斯大林和党中央一致决定,把他们驱逐了。由此可见,我们的组织力量,永远要服务于政治力量。黑帮路线和无政府主义,试图颠倒两者地位,必将失败。
苏共结束了新经济,成功建立了公有制,国力飞速发展,成功击退了纳粹。东欧成立多个新的社会主义国家,组成苏联,共产国际解散。托洛茨基被流放后出逃,在资产阶级的帮扶下建立了一个新的“第四国际”,现在仍是非常流行的机会主义思潮。社会主义暂时取胜,然而斯大林误解了列宁,认为社会主义已经胜利没有阶级斗争,尤其是看不到卫国战争中资产阶级迅速崛起。他包容反对派,连自己的助手都被暗杀后,又只能大清洗,这些做法都违背了列宁主义。他经过反思,发现权力斗争可能不止来自于外部。但还没来得及研究,就被贝利亚毒死了。
托派用这些缺点否定斯大林,赫鲁晓夫则颠倒对错,中共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此前周恩来等人,组织上纵容“犯错的同志”拉帮结派,政治上和反党“民主人士”无底线的协商,经济政策上拖延工业建设;农民负担重,不用机械化追赶差距,而是赶工人回村种地。有人归罪于官僚,这是不对的,党背后不是权力,而是阶级,周恩来没有那么大权力,只是代理人,否则他也会在文革中被打倒。人民沉浸在社会主义的自由民主中,没有危机意识不学马列,读不懂政策的秘密,也看不到党内的风云。毛泽东很快察觉了,但也当时认为这是认知问题,要在党内和平解决。他只号召“不忘阶级斗争”、“学一点政治经济学”,希望群众自发学习,找出走资派。
中共八大宣布,国内的阶级斗争“已经不再是疾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”。左派大败,开始整党,争取反击。但为时已晚,即使在八届二中小胜,建了一些人民公社,刘邓也可以搞浮夸风共产风,造成饥荒后政策继续倒退。好在当时彭德怀暴露,又有中苏论战,全党重新开始重视阶级斗争和反修。左派趁机进攻,右派加紧反击。党内斗争持续激化,直到左派集中力量搞集体化四清,发现连这都被走资派掌控了。
他们终于开始发现这是敌我矛盾,并且不能光靠自己,必须发动群众。1966年,文化教育界的旧社会残余最明显,学校还在内卷出资产阶级奴仆,中央文艺评论带头搞阶级调和。毛想从此入手,先锋队带领群众学马列,斗私批修。刘主席不识趣,面对全国人民,持续以往的反动政策,不料民愤高涨,文革很快超出了文化领域,变为全面失控的阶级斗争。所以这不是谁大手一挥就能发起的运动,阶级斗争客观存在,个人只能影响无法逆转。
一些地区的无产阶级曾取得短暂胜利,群众参与斗争,受到空前教育,科学知识得到了最大化普及,工农业建设加速。但资产阶级早有对策,在已有的政治经济基础上,转移矛盾发动派斗,阻止革命派党外真正改造生产关系、党内打击右派。所以他们才能轻而易举地政变夺权,无需再长期艰苦的瓦解工人势力。政变后收回武器,农村搞单干,再让农民进城分化工人,经过揭批查和严打,特色的统治迅速稳固下来,直到今天。
失败告诉人民,公有化改造只是社会主义阶级斗争的开始。无产阶级夺权后,必须全面取得压倒性的统治地位,全面胜过资产阶级,才能防止复辟直到阶级消亡,否则整党搞群众运动也不行。过去的社会主义国家,都没能做到这一点,所以失败了。
由于语言不通等客观限制,霍查看不到中共的经验,前跟着赫鲁晓夫反斯,后认为只需要一场文化革命就能够彻底消灭资本主义残余,尼克松访华又说中国修了。所以即使比中国晚复辟几年,他们也没有发展出新的理论。毛泽东生前不明确反对个人崇拜,但不让人们讲毛主义,只讲毛泽东思想。最早的毛主义是贡萨罗的说法。2022年继续革命论才开始普及,前人习惯这样称呼。贡派反对毛的第三世界论,主张共产党军队化、在落后国家继续革命,而且路线有些怪异。但时过境迁,他们还在活动,尚不能盖棺定论。
社会主义消亡后,工人的任务从专政又变成了革命,需要重新启用列宁主义革命理论。为了抹煞列宁,东方和西方的修正主义者开始联合起来,试图“回到马克思”,把马克思主义抽象化,用辩经抹杀革命和历史。他们分割这一武器,把推翻论阉割成批判论;束之高阁制造刻板印象,阻止人民去使用它。所以我们经常能够见到“XX主义的马克思主义”,这都是马克思在生前就批判过的,是资产阶级觉得可以接受,默许他们盛行。资产阶级无法处理阶级矛盾的反噬,还会说“越来越觉得马克思主义是对的”,十分可笑。
现在网上有很多形左实右分子。其实这些人连机会主义都谈不上,因为他们毫无政治能力,说不动人民。但是他们会被反动派用来搞破坏,这点需要警惕。
3.现状批判
我们学习辩证唯物主义,不代表立即能够指导实践。社会主义领袖失误,往往来源于实践的不够彻底,看不到事物全貌,抓不住主要矛盾。毛说:“世界上只有唯心论和形而上学最省力,因为它可以由人们瞎说一气,不要根据客观实际,也不受客观实际检查的。唯物论和辩证法则要用气力,它要根据客观实际,并受客观实际检查,不用气力就会滑到唯心论和形而上学方面去。”
这些错误不仅在过去帮助了资产阶级复辟,在如今同样阻碍着革命的兴起。它导致的现象尚未解决,我们也并未发现其中的规律,只能尽量避免这个错误,先列举出来。
在学习与实践方面,不仅是群众,在一些同志的眼中,马列主义也没有摆脱“越清醒越痛苦”的取暖文化,回归被压迫阶级自我解放的武器,要越学越简单、越学越有力量。也有人发现马列是解放之路,就又有了刻板印象,现实扭曲黑暗,革命者就必须高大神圣、一尘不染,否则信仰崩塌。小组还在重复造轮子,革命工作和个人生活必须水火不容。
在批判和宣传方面,有的人冷嘲热讽、高高在上,宣传的首要对象应是反对派,而非同情者。有的时评并不是分析新事物反映的矛盾变化,而是再重复一遍陈词滥调,实际上在宣扬唯心主义,并且对资本主义思想来说不痛不痒。他们好像自己不生活在资本主义中,还需要特地寻找新闻。文艺批判就更糟糕了,他们不分析文艺作品反映的思想和物质基础,而是像不让小孩看黄片的家长一样,生怕群众被资本主义文化腐蚀,而这毫无作用。即使有足够深刻的评论也会被淹没,只有少数人保存起来转发。面对这个问题,我们应该改造交流平台,而不是任由它一遍遍重复。
在政治与组织方面,隔空喊话的人要知道,管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再单相思。可能是同一批人,整天喊着融工改造自身团结工人,说做好了罢工被捕的准备,但是别人说要组织学校马列主义社团,又嘲笑人家”冲塔派“。过去还有教条主义论战,不分条件地引用原著词句,在组织和先锋队理论上无休止地纠缠。如果我们在充分调查实际情况后再制定策略,一定会发现组织的必要性,这时候查找理论才是有效的。那些人无非刻舟求剑,还要比赛谁刻得更准。
不过我们同样也要知道,这一切并不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着,而是有各路中修的走狗在默默支持。比如我们的老朋友大群,组员学马列学到后面,居然会翅膀硬了出走。据我所知燎原并没有线下组织,老管理不用担心被成员追究,没有政治责任,除了故意拖延时间、监视引来的新人外,没有别的目的。这正是中修会做的事情。我们组织上也需要肃清反动派,打击破坏分子。
除以上外,我们的思维方式、行为习惯,还都不能及时地挣脱旧的“思想钢印”。建立社会主义国家有资产阶级法权残留,同样的,个人参与革命也会有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残留。社会主义需要继续革命,同样的,革命者也要全面重塑自己的意识形态。前文所提到的缺乏调查研究、抓不住主要矛盾、享乐主义等等错误,就是必要性的体现。我们每个人,必须长期主动地排查这些意识形态秩序,重新建立起革命的意识形态,并加以传播。这是新时代共运的起点。
而要研究“意识形态秩序”,就会发现“意识形态国家机器”这个词,还有阿尔都塞等人的高深话术。这就是唯心主义者写的反面教材。他们先研究这个问题,但方向是唯心主义,无视物质决定意识,用“主体”“实践”“镜像”等词,搭建一个不由物质主导,纯粹由意识组成的抽象精神世界。看似科学严谨有规律,实际上是牵强附会,一旦物质世界发生了模拟不出来的事情,还要在主体的现实中找解释。这就是革命失败后,资产阶级在哲学上的反扑,还硬说这是唯物主义和黑格尔辩证法。要研究如何破除“思维钢印”,就必须粉碎这些反动理论。
目前还有一个新任务,就是创作革命文艺,即传播马列主义的文艺。在文革失败之后,文艺界一直缺乏社会主义文艺。所以即使是包括修正主义在内的左翼文化,在今天也还是无影响力的亚文化。在21世纪引领主流的,无论是思想较为先进或是落后的文化,批判或歌颂资本主义的,都是大小资产阶级立场的。现在随着小资作者的同情心觉醒,无产阶级文艺更有可能出现,在群众文化生活匮乏的今天,用文艺传播马列主义,可以加速思想建设。我们由于对相关领域不了解,很容易混淆文艺当中的形式和内容,所以常常有专业人士指出网左不懂装懂,贻笑大方。后者拿修正主义说辞,来掩饰自己的不思进取,这只能阻碍自己改造资本主义文艺,传播马列主义的香花。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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